苏千衾

戳tag灵魂拒葬看前文

就是证明一下还没坑……

>>>>>>>>>>>>>>>>>>>>>>>>>>>>>>>

【Chapter4】

　　几天后，私立高中恢复正常上课，塞巴斯蒂安依旧把夏尔送到门口。夏尔站在那儿，身边吵吵闹闹的都是其他学生和家长，他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孤身一人站在一片洪荒中。

 

　　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想起鲜血晕开的那一幕，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汪、汪——”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望了望，马路对面一只狗正在朝着校门口狂吠。狗的体型应该算大的，毛皮是接近于黑的深灰色，乍一看看过去像拉布拉多犬，但嘴巴好像要偏长一些，面相也更凶狠些。暗红色的项圈示意别人它是有主的，项圈上还挂着一个银白色的铃铛，随着狗的吠叫动作，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夏尔忽然觉得这只狗很眼熟，好像他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因为时间太久远，印象模糊了。不，再怎么眼熟也不可能的吧，如果是久远到连他都记不清的地步，那狗的寿命不可能这么长不是吗？

 

　　就在夏尔要走进学校的时候，灰狗忽然又叫了两声，喉咙里还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汪、汪——”

 

　　灰狗似乎注意到了夏尔，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夏尔，叫声越来越短促，一副很着急不安的样子，却不知道它到底在着急什么。

 

　　夏尔站在原地没动。

 

“汪、汪——”

 

　　灰狗最后大叫了两声，猛地一转身，撒开四只爪子开始往街道远处跑。

 

　　这时候福至心灵，夏尔蓦地想起来了，为什么这只狗这么眼熟，他的父亲，上一任凡多姆海威伯爵——文森特·凡多姆海威曾经养过这样一只狗，那时候他都不到十岁呢。

 

“喂？你要去哪？”

 

　　上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夏尔决定跟着它去看看究竟。

 

　　于是一人一狗跑着追着在马路和街道上穿来穿去。

 

　　虽然刚刚来到这里，夏尔对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但是他自信自己不会走丢，毕竟他跟塞巴斯蒂安是有着契约约束的，就算真的迷路了，塞巴斯蒂安发觉后也会很快找到他。然而夏尔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想到别的意外，当他被散发着奇怪气味的手帕捂住口鼻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意识回归身体的刹那，夏尔有想抬手扶额的冲动，不过他的两只手已经被绑在了一起。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难道是吸引绑架犯的体质？为什么总是摊上这样的戏码呢？

 

　　强烈的灯光刺激得他刚睁开眼睛又不得不被迫闭上，这样一睁一闭重复了好几次，终于可以看清楚四周的东西了。一个十分脏乱的房间，各种仪器和试剂堆满了桌子和地板，正中间的单人床上空无一物，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正在捣鼓一些针筒和导管。

 

“呀，小伯爵，你醒啦。”男人“嘿嘿”笑着说。

 

　　夏尔被腿下横七竖八的试管和架子硌得难受，但他面上不会显露出一丝一毫来：“你是谁？”

 

　　他注意到了男人叫他“小伯爵”，事到如今，知道他曾经的人，除了恶魔、死神这些非人类生物之外，还有谁呢？

 

“哈哈，你说话的语气跟他还真的不是一点点的像呢……嗯，长得也很像……就是表情不太对，他这个人啊，不管看见什么人都笑得出来，看似温柔，实际上满满的都是算计，算计得人骨头渣子都不剩，没想到最后是自己骨头渣子都不剩，哈哈……咦？你怎么不笑呢？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对不对？”男人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想用手碰夏尔的脸。

 

　　夏尔侧过头躲过，却被男人粗暴地掰了回来，男人伸出两根手指戳在夏尔嘴角两侧，动作僵硬地往上提了提，好像在让夏尔做出笑的表情。

 

“你口中的‘他’是谁？”夏尔心中一动，表情依旧不变。

 

“他啊……不能说，不能说，我等了这么久，我研究了这么久，我把我自己都研究成了这个鬼样子，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东西……不，不是东西，是人哪，他是个人哪。”男人高兴地手舞足蹈，又走过去摆弄他的导管。

 

　　夏尔越发肯定这个人精神不正常。

 

“你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别担心，我只要你一点点血就好，我会把你放掉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伤害了你他会不高兴，他不高兴我更不高兴，可我就是想让他高兴呀……”

 

　　夏尔发现这男人有个天赋技能：歪楼！

 

“你再等一下下哦，等我准备好东西就过来，不要心急，你喜欢听音乐吗，天空之城怎么样……”

 

　　夏尔索性不理他了。他在心里快速地思考着，他的血能有什么功能？长生不老？不可能啊，他只是自己选择了永远陪伴恶魔这条路，对别人的寿命根本没影响；那还能是什么？倒卖？那是不是还要验个血型啊……

 

　　塞巴斯蒂安，这次你最好给我快点。

 

　　中午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到学校给夏尔送午餐。学校食堂的午餐肯定是不合少爷口味的。他还特地准备了上等的红茶，准备新鲜冲泡给少爷喝。

 

“不好意思先生，夏尔同学今天确实没来学校。”女班长红着脸对塞巴斯蒂安说。

 

“少爷怎么会没来呢……”塞巴斯蒂安冷静地思考着。即使上课对夏尔来说等于发呆，但他没有理由不来，如果他事先计划好要去哪里，他应该会跟塞巴斯蒂安说的。

 

　　塞巴斯蒂安已经脑补出少爷双手叉腰，高冷地说出“我今天不要去学校”的样子了。

 

　　那也就是说，夏尔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

 

　　塞巴斯蒂安走出学校坐到车里，下意识地拿下左手的手套，白色修长的手指，黑色整洁的指甲，都是和往常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紫色五芒星图案颜色越来越淡，并且在微微闪烁。

 

　　这下糟糕了，他都快感觉不到契约了，还怎么追踪。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会抓住你的把柄的吧，这不就抓到了？”黑色雾气悄无声息贴着地面蔓延，呼啦啦一下全部涌进车里，在后座上凝聚出形状，是梅菲斯特。

 

　　塞巴斯蒂安皱着眉头看着他，浑身都是低气压。

 

“你还跟我狡辩？连五芒星契约都开始抛弃你了，快没有资格称为恶魔了吧，居然还不肯跟我回魔界。再拖下去，老大真的要亲自来问候你了！”梅菲斯特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塞巴斯蒂安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狭长凤眼中猩红光芒一闪而过。

 

“好，我可以答应跟你回魔界，但不是现在。你要先帮我个忙。”

 

“哼，我们两个是谁弱势谁强势啊，你倒先开口要我帮忙了。”

 

“你不服的话，我们也可以先打一架再说。”这时候塞巴斯蒂安已经冷静下来，不快不慢地戴上白手套，拍了拍衣服上其实并不存在的灰。

 

　　梅菲斯特很久没打架了，不确定自己的战斗力到底有没有这只黑乌鸦高，就以自己懒得动手拒绝了。

 

“好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马上找到我的主人——夏尔·凡多姆海威的位置。”

 

　　明亮的地下室里，夏尔冷眼看着男人的动作，心里暗骂塞巴斯蒂安动作太慢，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你是一个化学家？”

 

　　男人禁不住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呀……我最讨厌这些东西了，太危险，都太危险，你看那管透明的液体，像水对不对，但是如果倒在你脸上，呲啦一下，就全毁了，我才不喜欢，不喜欢。”

 

　　男人说话特别喜欢重复，生怕别人没听出重点似的。

 

“之前那只灰色的大狗，是你为了引我来才养的吗？”

 

“是啊，你真聪明。他本来只是条流浪犬的，看我把他打理得多好啊，多像啊，都是那么凶，那么贵气……想想也很好笑啊，不过一条狗而已。”

 

　　夏尔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按照他父亲曾经养的那只狗弄的？荒谬，怎么会有人知道得那么清楚呢，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呀，这人也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吗。

 

“呀！终于完成啦！它是一个很精致的装置呀。”男人侧过身露出后面的小仪器让夏尔看，夏尔知道那玩意儿要储存自己的血怎么还能欣赏的起来，眼神越发沉寂。

 

“不怕不怕啊，很快就好了，一点儿也不疼的。”男人拿着工具慢慢靠近。

 

　　夏尔不发一言，任由他抓起自己的胳膊，眼看针尖要扎进去了，“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铁门整个儿被踹掉了。

 

“你来得太晚了。”夏尔不满地看着那个出现在门后的身影。

 

“不好意思少爷，马上就带您走。”塞巴斯蒂安优雅地对着夏尔鞠了一躬。

 

　　男人突然面色狰狞了起来：“没有人！没有人可以破坏我的计划！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们都要去死的，都要去死的，只有他才配活下去……活下去……”

 

　　说完他直接冲过去想要抓住夏尔，塞巴斯蒂安幽灵般瞬移过来，猛地击断了他的手。男人吃痛，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跑。

 

“追。”夏尔的命令很简单。

 

“还是先把您放开吧。”塞巴斯蒂安环住夏尔的膝弯把他抱起来，解开他腿脚的绳子，揉了揉那勒出来的血痕。

 

　　夏尔目光一寒：“你要违抗我的命令？”

 

　　塞巴斯蒂安不说话，只是抱着夏尔往外走。

 

　　少爷啊少爷，如果你开始憎恶我，是不是等我离开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