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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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夏】灵魂拒葬3(专注耍帅,副cp文葬)

he不动摇,主cp塞夏,副cp文葬,恶魔死神出没

《灵魂拒葬》1

《灵魂拒葬》2

或戳tag灵魂拒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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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凌晨一点,山上的夜晚太过安静,浓重的黑暗笼罩了整栋宅子,黑雾悄无声息地在空中凝聚,像有人用黑色颜料把所有的窗都涂上了颜色。雾气没有受到阻隔般,凭空从窗户钻了进来,翻涌间直直地冲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袭去。

 

  塞巴斯蒂安猛地睁开眼睛,猩红色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黑雾受惊似的停留了一下,呼啦啦退回去,很快窗外恢复成了正常的暗色。他戴好自己的白手套,穿上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装,安抚地拍了拍熟睡的夏尔的背,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

 

“好久不见啊米卡利斯。”黑雾收缩聚拢,慢慢汇聚出一个高大而丑陋的魔鬼,全身布满坑坑洼洼像癞蛤蟆的皮肤,两只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在黑暗中看起来简直就是两盏大灯笼。

 

  塞巴斯蒂安微微蹙起眉,沉声叫出他的名字:“梅菲斯特。”

 

“呵呵,我以为你都要不认识我了呢。说起来也是啊,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几百年?几千年?要不是今天老大跟我说起你,我还不知道你原来已经有这么久没回魔界了……能不能告诉我,留在人类这里,有什么好处?”梅菲斯特忽然冲到塞巴斯蒂安身前,血红色的眼睛阴狠地盯着塞巴斯蒂安。

 

  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听得毛骨悚然。

 

  黑雾把两个人笼罩起来,塞巴斯蒂安勾起嘴角冷笑两声:“我留在这里有什么好不需要你知道。”

 

“你别给我故作神秘!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贪图那个小子的灵魂吗?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要几个灵魂要不到,非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我以前从不催你,凡多姆海威家族成员的灵魂有多大的吸引力整个魔界都知道,但是你——是不是有脱离黑暗的倾向了?”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塞巴斯蒂安手抵着太阳穴,仿佛很无奈苦恼的样子,“我比谁都清楚,恶魔就是恶魔,永远成不了天使。”他笑得很优雅。

 

“哼。”梅菲斯特啐了一声,又阴笑着说,“你敢把你的翅膀露出来吗?让我数数上面有几根变白了的羽毛。”

 

“如果没有呢?”

 

“没有我马上就走。”

 

“好。”塞巴斯蒂安点点头,“呼啦”一下张开翅膀,后背的衣服顷刻间变得粉碎,“真可惜,这件西装少爷很喜欢呢。”现在他不能穿着燕尾服整天在街上晃,夏尔就给他定做了好多套黑色西装,说他这样穿最好看。

 

  梅菲斯特死死地盯着塞巴斯蒂安的翅膀,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每一片羽毛都是纯黑的,黑得几乎能在光下焕发出皮革般的光泽,哪里有所谓的白羽毛。

 

“怎么可能!”梅菲斯特表情狰狞。

 

“这下你可以走了吧?”塞巴斯蒂安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梅菲斯特自觉脸上无光,转身的一瞬间就散成了黑色的雾气,缓缓地隐入黑暗。

 

“米卡利斯,我总会抓住你的把柄的,你等着瞧……”

 

  塞巴斯蒂安目送着黑雾完全消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接着变成乌鸦飞到别墅顶上,确定四周再也没有窥伺的生物后变回了人形,缓缓张开右手,手中赫然是一把白色羽毛,上面还沾染着点点血迹,白手套上都蹭到了不少。

 

“身为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怎能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到?”他喃喃自语道。

 

  私立高中开学的那一天,塞巴斯蒂安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尔叫醒,穿衣,穿鞋,打领结,洗漱,吃早饭,喝红茶,样样事情都伺候得无比周到。

 

“加油,少爷,晚上我一定会准时来接您的。还有,不要忘记了这个。”塞巴斯蒂安为夏尔打开车门,抱住他轻轻抚了抚夏尔的脸颊,柔软得就像猫手掌上的肉球。然后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塞巴斯蒂安做的甜点。

 

  夏尔不自在地偏过头,嘴上不耐烦似的说着“知道了”,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看着夏尔挺直的背影渐渐走远,塞巴斯蒂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想今天要做的事情:“嗯,天气很好,就把新房子的花园打理一下吧,建个花房,种上白蔷薇,少爷会喜欢的。”

 

  在塞巴斯蒂安离开后,学校门口大树上蹲着的格雷尔忍不住了:“死小孩!快放手!你竟然敢拦我,我还没有上去得到一个亲吻,我的honey就走掉了!简直不能忍!”

 

  罗纳德整张脸憋成了包子状,死死地拽住格雷尔红色的外套,顺便还扯住了他红色的头发:“前辈啊,我们今天出来是有正事的,你就别节外生枝啦,小心被威廉前辈知道了又给你降职啊。”

 

“哼,你别想吓唬我!这学校里情杀的事情只要你一个人就可以核实完成了,臭威廉还非要叫我一起,讨厌死了啦~”

 

  罗纳德被格雷尔那拉长的尾音刺激得有点起鸡皮疙瘩,暗自搓了搓手臂,

 

夏尔慢悠悠地走进教学楼,寻找着他所在的班级。

 

夏尔停止生长的时候是14周岁,在这个国家,他似乎还没到正常上高中的年龄,然而作为十九世纪英国贵族世家凡多姆海威家族的最后一位家主,没法磨灭掉贵族气质的他怎么看都不能跟小学生初中生一起玩儿,塞巴斯蒂安是慎重考虑过的,还是让他到高中玩耍吧。

 

  说实话,这里的教育模式他很陌生,不过他也只是来凑个数,根本不用认真学习。他想起父亲曾在威士顿学校就读的事情,眸子沉了沉。

 

  一百多年来,他和塞巴斯蒂安在世界上各个地方辗转,不同的学校也去过太多太多了,却从未找到过一点作为学生的无忧无虑未来无限之类的感觉。

 

  果然是从一开始就毁了吧,在1885年10岁生日的那天。

 

  找到教室后,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他从正门走进去,找到个空位置就坐下,把甜点放进桌肚里,手臂撑在桌上抵住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

 

  全班同学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他是谁呀?怎么长得这么可爱!”

 

“他眼睛有什么毛病吗?”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班没有这个人啊……”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着夏尔露出慈爱的笑:“这位同学就是班主任老师前几天跟我提过的转校生吧,要不要和大家打个招呼呢?”

 

  全班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夏尔转过头来看了看女老师,没说话。

 

“额……听说你从英国来的,这个……不要害羞——”女老师感觉很尴尬,努力地没话找话。

 

“Ciel.”

 

“嗯?”没有人反应过来。

 

  夏尔看了看众人,说:“Ciel Phantomhive.”

 

  英语老师率先松了口气:“夏尔是吧?那是你的英文名字吧,很好听,很好听。”然后她就开始继续上课了。

 

  英语课夏尔没有认真听,哪怕十九世纪的英语跟现代英语都许多不同又怎样呢,彼此听得懂就可以了。更别说如今的他跟死神和恶魔一样不老不死,知识不停地更新换代,速度快得几乎到了讨厌的地步。

 

  有一阵子,他觉得会被时间抛下,当仇恨不再成为他生存的养料,还有什么能支持他顶着邪恶贵族的曾经生活下去?

 

  幸好,还有他的执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下课后,一部分学生暗暗打量夏尔,想靠近却又不敢,一部分学生窝在座位上写着自己的作业,对新同学不甚关心,只有一个女生凑了过来,红着脸自我介绍:“夏、夏尔,我是我们班的班长,你、你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都、都可以问我!”

 

  班长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孩子,一时间整个人都害羞得在冒粉红泡泡。班上坐在最后面的几个喜欢才貌双全的班长的男生不开心了,阴恻恻地盯着夏尔看。

 

  夏尔谁都没理,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已经不用承接女王任务和想着报仇的他其实一直都觉得一切都很无聊,一百多年过去了,哪怕他曾经还有点孩子气,能搞搞恶作剧娱乐自己,现在好像也做不到了。

 

  凡多姆海威家族,在英国贵族史上可能都没有一句话的记录,只在那些英国老贵族嘴里还能偶尔听见,黑暗且忠诚,女王的看门狗,辉煌而可怜。

 

  他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去了厕所。女班长脑子里还全都是他惊艳的笑容,脸色更红了几分。

 

  洗好手回来,夏尔打开课桌想吃甜点,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真好吃!”

 

“就是太甜了点……”

 

“一个男生居然这么喜欢吃甜食?哇,这块饼干还是小熊模样的呢。”

 

  原来是那几个嫉妒的男生偷偷拿了夏尔的东西,并且大肆地一边吃一边嘲笑着夏尔,班里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班长也不知道除了叫老师外怎么才能制止那些男生。

 

  夏尔站起来,蓝色的眼眸中仿佛盛满了冰水,然而他嘴角微微翘起,像在笑。看着这样的少年一步一步走来,几个高大强壮的男生忽然有点心虚。

 

“呐,你们相不相信,这里面加了毒.药?”语气随意地像在问天气怎样,却一下子让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几个男生被唬了一跳后蓦然回神,刚想起来动手,忽然被尖叫声打断。

 

“啊——”

 

  整个教学楼沸腾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源源不断,其中还夹杂着“自杀了”“跳楼”“压力太大”这样的字眼。

 

  夏尔从窗口望下去,看见鲜红色的血液慢慢蔓延,染红了绿化带。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挣扎求生的人,也有灰心弃生的人。

 

  死神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吧。夏尔这样想着,走出了教室。

 

  尸体旁边人很多,有学生有保安有老师,有的打电话叫120,有的报警,有的通知家长,吓得手忙脚乱。不过这些都妨碍不到死神办事。

 

“哎哟,这学校事情还真多呀。”格雷尔用无比风骚的姿势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说道。

 

“啧啧啧,我最讨厌自杀了前辈,你来吧。”罗纳德说。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尊敬前辈呢。我也不想用我心爱的锯子看这个人的走马灯。”

 

  两个人为谁来回收这个灵魂吵了半天,然后一脸冷酷的威廉就出现了,干脆利落地用高枝剪完成了任务。

 

“亲爱的威廉~~”格雷尔甜甜地叫着扑上去,树袋熊似的黏在威廉身上,蹭啊蹭啊蹭,“就知道你最好了!”

 

  威廉冷静地推了推眼睛,用僵硬的语气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被你们气死。”

 

“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罗纳德问。

 

“不。”威廉转身望向楼道口,说,“我还想问件事。”

 

  夏尔从那里走出来:“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是这样的,你知道那位前辈的行踪吗?”威廉问。

 

“葬仪屋吗……他行踪不定才正常吧。”

 

“不不,好像是真的失踪了呢。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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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夏尔回到家的时候,塞巴斯蒂安正在厨房准备面包和沙拉。

 

“少爷?”塞巴斯蒂安惊讶地看着夏尔,“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呢。”

 

“学校里出了点事,放假了。”夏尔边说边走进厨房,他一眼就看到了料理台上摆着的奇怪东西——碗里放着几块看起来好像是生的鱼肉,旁边还有很多白花花接近透明的又像冰块又像果冻的玩意儿,他几乎不用尝就可以感觉到浓浓的腥味。

 

“这是什么?”

 

“啊,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呢。”塞巴斯蒂安很高兴地捧起玻璃碗,详细地介绍了起来,“早上我亲自挑选的最新鲜的鳗鱼,处理干净后煮到八成熟,然后放进冰箱,控制好冷冻时间,终于完成了这道风味独特的——鳗鱼冻。”

 

  夏尔一脸不(meng)解(bi)地看着他。

 

“少爷可能没有吃过吧,这在英国是很不错的一道菜呢。兴起于十八世纪,当时比较贫困的东伦敦地区非常流行这种小吃,说起来算是那时候生活不富裕的人们很钟爱的食物。要不您先试吃一下?”塞巴斯蒂安递了个勺子给他。

 

  夏尔内心其实是拒绝的。然而看着塞巴斯蒂安亮得像小狗一样的眼睛,咬着牙接过勺子,舀了一点点固体的冻,猛地一下吞进去了。

 

“怎么样?”

 

“……难吃。”并不,其实根本就没有味道!

 

  我家少爷真是诚实……塞巴斯蒂安闻言转过身寻找调料:“可能加点盐会更好吃也说不定。”等他找到盐罐转回来,夏尔已经挥着小手退出五步远,脸色苍白。

 

“……好吧,只能喂猫了。”塞巴斯蒂安叹了口气,把鳗鱼冻放下,又回去接着做沙拉。

 

  夏尔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叫道:“塞巴斯钦。”

 

“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我只是想问你,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你从早到晚,从清醒到睡觉都要牢牢地戴着那副手套,好像有点被酱汁蹭脏了呢。”夏尔笑得饶有深意。

 

“习惯了,少爷。”塞巴斯蒂安表情不变,暗红色的眼睛里捕捉不到一点慌乱的痕迹。

 

  夏尔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最终冷哼一声,转身上楼。

 

  塞巴斯蒂安沉默地把那碗沙拉放到餐桌上,慢慢举起自己的左手,怔怔地盯着手背,好像能穿透白手套的阻碍一直看到里面去。不,他不用看也知道,那紫色的五芒星图案一定正在闪烁,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这样下去,不久以后,契约会永远消失的吧。

 

  到了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呢?少爷又该怎么办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尔背对着塞巴斯蒂安躺在很旁边的地方,小小的身体完全裹在大大的被子里,只露出一点软软的头发。塞巴斯蒂安是恶魔,没有睡眠也没关系,他就那样坐在床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塞巴斯蒂安意识到夜深的时候,夏尔的呼吸声已经很清浅了,他又给自家少爷拢了拢被子,然后自己也准备眯一会儿。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咔哒”声传入塞巴斯蒂安的耳朵。

 

  塞巴斯蒂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才搬来这里几天而已,他已经跳了两次窗了,真是违反他身为执事的美学呀。是以他站在花园里,看着那黑色大棺材的时候,眼神不善。

 

“桀桀桀……好久不见啦。”棺材盖突然被人从里面移开一点点,一只苍白如僵尸的手伸了出来,骨节分明,指甲特别长。

 

  塞巴斯蒂安嘴角可疑地抽了抽,忽然想起那天梅菲斯特半夜来的时候,也是用“好久不见”当开场白的。天哪,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真不想跟这些家伙见啊。

 

  苍白的手在棺材盖上上下摩挲了一会儿,塞巴斯蒂安本以为还要很久那家伙才能从里面爬出来,没想到下一瞬间,整个棺材盖直接被掀飞,他皱着眉侧身一躲,盖子砸在地上,砸塌了一片小草。幸好还有小草的缓冲,不然这声音吵醒了少爷就麻烦了。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有着一头银灰色的长发,戴着一顶尾巴比头发还长的高帽,眼睛完全被头发盖住,皮肤惨白如纸,一身黑色的衣服更增添了亡灵般象征死亡的气质。

 

  葬仪屋就那样懒懒地把下巴放在棺材沿边上,似乎是抬了抬眼看向塞巴斯蒂安:“我的宝贝呢?”

 

  塞巴斯蒂安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长串链子,“唰”地一下扔向葬仪屋。

 

“轻点轻点。”葬仪屋伸出手牢牢地把链子抓住,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损坏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别在身上。

 

  塞巴斯蒂安看完了他的一系列动作,皱着眉道:“它到底有什么功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葬仪屋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从伯爵那里拿出这个的时候,有没有被他发现?”

 

“没有。”

 

“哦……瞒着主人偷东西呀,真不是一条听话的狗呢。”

 

  塞巴斯蒂安不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话。

 

“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

 

  一个是如今已经被牢牢捆绑在人类身边的恶魔,一个是早早退隐却一直行事诡秘正邪难分的死神,不过是因为曾经夏尔的事情见过许多面,还彼此刀剑相向过,怎么可能站在一条绳上。

 

  而且,塞巴斯蒂安才不要承认“蚂蚱”这个物种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要做一件事,你也要做一件事,完成这两件事要遇到同一个人,你明白吗?”葬仪屋这话看似很绕口,一般人还真听不懂,然而塞巴斯蒂安却蓦地沉默了。

 

“桀桀桀,看起来是明白了。”葬仪屋从棺材里探出身体,微微前倾,额前的头发朝一边散落,脸上狰狞的疤痕和淡绿色的眼睛毫无预兆地露了出来,他在笑,眼神却是轻鄙狡黠而势在必得的。

 

“你的愿望是想永远陪在伯爵身边,但你舍不得把他也变成恶魔,你知道想要吸食人类灵魂的欲望有多么难以忍受,你不想伯爵也变成那个样子……所以你完全可以跟我合作。”

 

  塞巴斯蒂安想了一会儿:“那么说出你的目的。”

 

“每个生物都是有执念的。”他躺回棺材里,头发重新盖住了眼睛,“有的执念是钱,有的执念是权,有的执念是生,有的执念是死,有的执念是爱,有的执念是恨……你猜我是哪一种?”

 

“我猜你又想要复活某个人。”

 

“呀,猜中啦,没奖。”

 

  塞巴斯蒂安转身要走,又听见葬仪屋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的声音:“伯爵最近要小心啦……疯子也不止我一个呢。桀桀桀……”

 

  草地上的棺材盖呼啦一下子自己飞了起来,严丝合缝地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把葬仪屋阴恻恻的笑声尽数掩盖住了。

 

也不管那棺材是怎么被弄到这里随后又要怎么弄走,塞巴斯蒂安头也不回,张开手臂跳起来,踏在一棵树上,第二跃直接通过窗户进了卧室,飞鸟般轻盈矫健,自认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关上窗户正要走到床边才发现夏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抱着自己的双膝怔怔地低着头发呆。

 

湖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床头的灯似乎永远照不亮他身后的黑暗。

 

“少爷……”

 

“该睡觉了。”

 

  出乎意料的,夏尔并没有质问塞巴斯蒂安出去做了什么,他说完这四个字,就重新躺下去,给自己拉好被子,留给塞巴斯蒂安的依旧只有一个后背和几缕头发。

 

  塞巴斯蒂安又只能叹气,走过去坐下,摸了摸夏尔的头发。夏尔反手重重地拍掉塞巴斯蒂安的手。

 

“少爷生气了吗?”塞巴斯蒂安把少年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怀里,轻拍脊背,一副哄小孩的样子。

 

  夏尔涨红了脸,又想去打塞巴斯蒂安的手,塞巴斯蒂安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夏尔立刻全身僵硬,脑袋冒烟,什么都忘了。

 

“别担心,少爷,我永远不会背叛您,永远不会。”

 

  夏尔垂着头,把脸埋在塞巴斯蒂安胸口上,说:“你一定瞒了我很多……”

 

  塞巴斯蒂安立即紧张了起来,生怕夏尔追问他什么,可他现在怎么能说实话。

 

  却没想到夏尔的下一句话是——

 

“但是你会伤害我吗?”

 

  塞巴斯蒂安温柔地笑了笑,忽然站起来,单膝跪地,抓住夏尔的手吻了吻:“当然不会,我的主人。”

 

  别墅里的气氛暧昧而温馨,而在相同的时间,某栋宅子的地下室却充满了恐怖诡秘的笑声。

 

  地下室里光线很亮,亮得猝不及防能刺伤人的眼睛,而在这样亮的光线下,房间里的一切都暴露无遗:乱七八糟的针管和试剂,大大小小的各种仪器,笑容猥琐的中年男人,还有正中间单人床上——一具被重重纱布包裹起来的尸体。

 

“快了快了,很快就完成了,再忍一下下,再忍一下下……”

 

“只要有呼吸,有心跳,有脑电波,谁敢说你是死人……”

 

“快醒过来吧,快醒过来吧……”

 

“哪怕你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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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别忘记留爪给蠢作者充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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